“砰”的一声脆响,那是魔法盒子被打开的声音。
向百莲停下了脚步,一种不妙的预感漫上心头。
她转过身,身后的街道寂静无人,没有野猫撞在垃圾桶上的声音,也没有车辆即将到来的地面微微的震动,只是这种宽阔郊区街道独有的路灯下的角落,总是给人一种随时会有冲出抢匪的危险感。
而在短短几秒内,没有发生什么肉眼可见的变化。“是我多心了吗?”
女生转过身。打开手机,已经快九点了。
手机上显示着母亲发来的短信:既然你今天突然要在学校上晚自习,晚饭就没有做,回来要是觉得饿的话,可以做些元宵,还有,别太晚回来。”
没有比在如此郊区挨冻的路上收到一条妈妈的短信更让人温暖的事了。
手指在手机上拨弄按键,此时的向百莲就像一个普通的高中女生。
由于手机型号的老旧,要点很多次才能打出一个汉字,尽管她的熟练度已经封顶,但这一过程仍颇费时。
“……就……这……样……吧,我……快……到……”
“诶?”
就在最后一个“了”字快要打好的时候,低头姿势的向百莲再次感到不对。
她看见地上自己的影子有些异样,是曲折!不知被什么影响,本来应该忠实地遵从投影规则的光线洒在柏油路上,呈现出了曲折!
她完全停下了,特意保持不动。
正如她猜的那样,影子不但是曲折了一下,而且准确地说应该是在她视线里出现了波动。
她不得不再次转头,而这一次的场面却让她大大地吃了一惊。
“青绿色的晕光在眼前氤氲不止,设身之中完全感到自然之力在肉体中流转。”
如果说此句看上去跟描绘奇幻小说中精灵们生活之地的空灵桃源般的情形没什么两样的话,那么用在此处的唯一用意,不过是来形容一个伟大术法的起手式而已。
即使在距离它500米的地方,就算以F级魔法师的能力也不难感受到周围的元素波动。
她自己所在的地方明明风平浪静,却能听见远处凶猛苍莽的风声。
“怎么我今天会这么迟钝?无法理解。”
整个范围下的区域被这股能量的流动分为了不规则的好几层,视线也随之飘渺起来,而处于正中间的建筑本身甚至漂浮起来,就好像海市蜃楼一般,给人一种压迫感。
“这绝对……是从来没有见过的魔法,这点是毫无疑问的。”
“那么究竟到了何种层次呢?”
自问与自答。
“虽然不太想就此轻易下结论,不过,这有可能就是S级魔法的程度吧。”这种状况下,已经不能作出冷静判断了,索性就当它是S级魔法。
逐渐的,逐渐的……已经到了不能再相信眼睛的地步了。于是她闭上眼睛,张开右手,缓缓走动着,右手随之在空气中滑动。
被体系所覆盖的物体匀速中积累得越来越多。在这之中自然含有索取……不是毫不讲理地索取,而是有理有据地以自身庞大的元素之力吸引着。
大概是三分之一左右的元素之力被无悬念地抽离身体,这是意料之中的结果,或者说,从看到它那一刻开始,自己就察觉出了它的温和吗?
同样的,引导着千千万万份能量的千千万万个轨道却是回转多变,自己甚至能微妙地体会到一份刚刚从胸口的位置离体的能量,像一只小精灵一样环绕自己两周之后才醉酒一般跌撞远去。
不久后,一阵缓慢尖锐的“咯咯咯咯……”声不知从那里传出来。
“这是!这是……难道说是魔法阵!?”
耳朵分辨出的巨大响声像是巨大而古老的齿轮在拼命咬合着。
“咯咯咯咯……”
“咯咯……咯叮——~~”
“咯……”
……………
“咯……叮——~~~~当!!”
结束了。
睁开了眼,发现一切如常了。不,只是视线回归了。
“很不对劲!”正常中透着异常。
慢慢地抬头,望去,似乎这片空间失去了自由,被强行插入了其他物质一般,其他物质的运动受到了阻碍。伸出手,则印证了这一观点:刚刚出去的那段距离与常态无异,但是途径某一点时,则受到了相反方向的力。
仔细地查看受力的点,姑且称之为“顶点”。其自身存在着自我漩涡式的旋转,上面还残留着之前青绿色的光,大小强度各不相同。
在方圆1公里的区域内形成了密密麻麻高低不同的“顶点”,数量嘛……大概能上万……
她是能看到一些“顶点”的,凭着魔法师的知觉和剩余微弱的光亮,另外一些无法查知的“顶点”只好尽力去摸索。因为此时的向百莲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
“可恶。这么说来那个擅长法术误导的幻术师,就是那个女人喽?”
“那么这魔法是谁释放的呢,既然不会是幻术师。”
在这份好奇中,女生一边在尽可能的向湛蓝家移动一边保持对这魔法的观察。
“难道是由于庞大?以至于调动起来如此笨重?不,不应该的。”向百莲想起了之前凝聚这些“顶点”的轨道。
这比上次在学校里的那场战斗规模要大的多,单从施法质量上就可以作出结论。
那么……
果然,幻术师就在前方的路口,一手操纵着魔力奋力抵挡,一边疯狂退走。
在这种程度的魔法之下,幻术是起不到任何作用的,只有最基本的元素之力,可以对其产生丁点的排斥。
可是他根本抵挡不住,这些“顶点”就像一个个凝视之眼,可以释放施法者的不同属性的能量。
事实上,只要超过10个以上的“顶点”同时发出攻击的话,可以说幻术师恐怕会立刻毙命。毫无疑问,能布置出上万“顶点”的魔法师其操控能力再不济,也应该能同时操控百分之一的数量吧。
显然对方存在着一丝玩弄之意,压根就不拿出实力,打量着眼皮子底下躲避手指碾压的蚂蚁。
少女刚开始只是徘徊在“顶点”稀疏的地方观察着这一幕,不敢轻易越雷池一步,整个区域在拥有充分感知力的魔法师眼里,就是一个大型的星系云图。好在慢慢的,少女发现周围的顶点只是存在其本身最基本的魔法力,没有即将被注入魔力的迹象。
“那么那个家伙现在怎样了?”
莫名其妙的,少女竟然在如此壮丽的魔法中分了下心,这真是罕有的情况。
她大着胆子向湛蓝家快速跑了过去,按照她的预想,这位能在格拉尼斯壁垒下释放如此规模的魔法的王者级别魔法师隐居者,应该不会和她有什么计较的。
情况也确实如此,在她行进的路上尽管离幻术师曾有过非常之近的距离,但是却受到与之截然相反的待遇。
在两人交错的一瞬间,向百莲看到了幻术师匆忙之中未曾掩饰的面容。
他是斯通纳·加尔苏!——白议会的巡查者。
所谓巡查者,就是处理白议会这个庞大机构内部重要纠纷的一批人。诸如轻者中饱私囊,中者私藏违禁魔法书籍,以及重者堕落叛离。这三种程度的内容名义上都是巡查者的职能,但问题的实际解决却有可能另派人处理。
他们通常不在大会中露面,也鲜有了解他们的机会,而且魔法师协会与白议会目前愈加关系冷淡,按理说两人不会有任何焦急。偏偏向百莲上次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见过他,虽然不能说熟知,也算略有耳闻。斯通纳这个人往往秉持公正,得罪了不少人。因此,很多人都想对付他,或与他单挑,或暗中使些绊子,但结果证明他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看上去与邪恶沾不上边、且颇有实力的人,此时正在被疯狂的袭击所困扰,没有任何好办法,看样子也受了不轻的伤。
“总之先确定那件事再说吧。”
少女终于冲进了湛蓝家的院子,进入眼帘的是一副破败且平淡无奇的庭院摸样,少有的存活着的植物也几乎被腐败的植物所覆盖。
为什么在魔法的正中心反而感受不到S级魔法的波动?那需要问问主人才能知道。
向百莲带着困惑敲了敲门,正如她想的那样,无人回应。那么接下来就是拿手的魔法——简单粗暴的内向爆裂了。
“轰”的一声之后,门上的锁连带着把手从门上脱落,然后毫无悬念地掉在了地上。少女一个踢腿便把门踹开了。
而因为情况有所不同了,进入之后也不能大意,少女身体尽可能地贴着墙壁移动。
“mafuljakytos……ma……kytoszerwen。”
魔法的颂唱声在这栋深邃的房子里显得神秘了很多。
很快的,她走近了卧室。
不过突然之间,对方的声音停止了。这对向百莲可不是一件好事,因为这要么意味着对方发现了她,要么意味着在此基础上,对方已经做好了准备。
即使两者都不是真是情况,少女也不能再随着声音移动了。
果然,房内的灯打开了,但是没有其他动静。
少女从校服口袋里随意掏出一张卡片,是校园卡。然后置于屋内光线从缝隙中透过的地方,向上轻轻一掷。
没有达到理想效果,但已经能从反射中看出点什么。
连掷三次,她终于大概能判断出对方的方位了。接下来就是按照脑海里的构想行动的时刻了。
毫无疑问,“砰”的一声,首先是破门而入的翻滚,之后是流畅的起身,弹跳,最后马上是蓄力……
诶?
起身后的向百莲没有立刻作出下一步动作。
那是因为……她发现对方的震惊程度远远超过了自己。与此同时,在这个男生的卧室里,出现了这样诡异的一幕:女生半跪在床上,底下压着躺在床上的男生,膝盖刚好顶在两腿之间的位置,贴得很紧,说不出的暧昧……
“怎么是你?”两人同时大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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